第四场 教育成长

［拂晓。娘子军连宿营地。

［幕启：椰林莽莽，河水潺潺。
连部桌旁，洪常青正在读一本油印的文件。
洪常青：..…..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，
才能最后解放无产阶级自己！ ......
［军号声中，一队娘子军连战士跑步过场。
［洪常青合上文件，站起身来，凝神远望。
洪常青：唱［西皮导板］
军号声唤醒了沉睡的椰海，
［原板］
娘子军战火中成长起来。
好根苗离不了雨露灌溉，
不负党交重任，要培育顶天立地栋梁材！......
［连长挑着水桶，炊事班长端着菜筐上。
看见洪常青，二人止步，放下水桶、菜筐，走了过来。
炊事班长：常青同志，常青同志！
洪常青：哦，老班长，河边洗菜去呀？
炊事班长：嗯。常青同志，我可要批评你了！
连 长：又是一宿没睡。
炊事班长︰可得注意身体呀！
［三人一起会心地笑了。
［摹后喊声：“党代表！ ......”
［战士乙与战士丙拿着军衣跑上；
一男战士追上。
战士乙：党代表，你给评评理儿......
［男战士从战士乙手中抢过军衣，
但立即又被战士丙抢走了。
男战士：快把衣裳给我。
战士乙：党代表，你给评评理儿。
我们帮他补几件军衣，他就是不同意
男战士：（憨厚地）我自己也有两只手！
战士丙：那你们休息时候，还教我们练枪......
战士乙：投弹、瞄准呢！
男战士：那是我应该的嘛。
战士乙：党代表，连长，
你们常说，革命队伍里，
就要互相帮助。
我们这么做，不对吗？
洪常青：（与连长相视而笑）对！
战士乙：（对男战士）对！
战士丙：（拿起洪常青的一件军衣）党代表，
你这件军衣也该缝缝啦！
洪常青：哎，你......
炊事班长：（笑拦洪常青）这呀，一百个对！
［男战士挑起水桶，战士乙、丙抬起菜筐，
悄悄溜走。
炊事班长：（发现菜筐没了）哎哎，这可不对！
战士们：这呀，一百个对！（笑着跑下）
炊事班长：等等，等等！.....（追下）
［洪常青、连长笑望着战士们跑去的方向。
洪常青：这帮小鬼呀，真拿他们没办法。
连 长：常青同志，昨天的政治课，
战士们反应很强烈，你出的那个题目：
“为谁扛枪，为谁打仗？”
各班讨论得热火朝天！
洪常青：吴清华的情绪怎么样？
连 长：思想上触动很大。她们班给她做了不少工作。
我刚才叫人找她去了，打算再跟她谈谈。
洪常青：这个同志本质很好，我们应该多启发她。
连 长：对。
［黄威上。
黄 威：连长，常青同志！
昨天晚上，在南霸天家里，
又翻出一箱子地契来！
洪常青：哦！
黄 威：土地清算委员会，有几个事儿，
等着你拿主意哪！
洪常青：好，（对连长）我去去就来。
黄 威：还有，郑阿婆又来打听她女儿小娥参军的事。
洪常青：那孩子还小哇！......
［洪常青、黄威边谈边下。
［吴清华上。
吴清华：报告！
连 长：清华！来，坐，坐嘛。
（递水给吴清华喝）给，怎么样？
思想上还有什么疙瘩解不开？
吴清华：（直爽地）我想通了，
连长！打椰林寨，我是犯了纪律。
领导上批评我，同志们帮助我，
都是对的。连长，以后，
我再也不犯纪律了。
连 长：那好哇！
可是你想过没有，
到底是为什么犯的纪律呀？
吴清华：连长，你知道，
我跟南霸天有两代的血海深仇哇！

连长：（耐心地启发诱导）清华同志啊！
唱［西皮散板］
光知道你有仇哇你有恨，
无产者哪个不是苦出身？
就拿我们连队来说吧，
小菊她爹，因为还不起财主的阎王债。
被逼得投河自尽;
周英一家，逃荒要饭，
两个姐姐饿死在山村！
还有我们党代表常青同志…
吴清华：常青同志他......
连 长：那更是苦大仇深！
［原板］
党代表生长在海员家庭，
受尽了剥削压幕、苦痛酸辛。
他的娘惨死在皮鞭下，
十岁当童工，父子登海轮。
仇恨伴随年纪长，
风浪中磨练出钢骨铁筋。
［二六］
“四芬欢”反动派血洗工会，
他爹爹为革命英勇牺牲。
广州城警车凄厉枪声紧，
共产党人的鲜血染红了珠江之滨。
不怕这白色恐怖、乌云压顶，
［垛板］
常青他含悲愤，下决心，
昂首前进，参加红军闹革命，
英勇奋战为人民！

清华呀！
［快板］
翻开工农家史看，
冤仇血泪似海深。
［清散板］
莫忘了党的关怀，
同志的信任，
［快板］
要思考为谁扛枪，
为谁打仗，为谁杀敌人！.....
［洪常青上。
吴清华：（触动思想，沉思）......原先，
我就是想，杀南霸天，报仇报仇！
洪常青：现在哪？
吴清华：（回身）党代表！
洪常青：现在你是怎么想的呢？
吴清华：现在我觉得原先那个想法不对了。...….
洪常青：清华，（拿出一张纸）你看看，这是什么？
吴清华：（接过那张纸，满腔仇恨地）这是我那张卖身契呀！
它就象椰林寨后面那座黑石山一样，
压了我整整的十三年哪！ ......
洪常青：为什么就凭这么一张纸，
他们就能这样横行霸道呢？
吴清华：他们有县衙门！
连 长：他们有印把子，他们有政权！
洪常青：可是现在哪，还是这张纸，
为什么就再也不顶事了哪？
吴清华：现在，我们有了红军！
洪常青：我们有了中国共产党，
我们有了伟大领袖毛主席！
有了毛主席为我们指出的革命路线！
连 长：所以我们才能解放椰林寨，
把这座黑石山砸个粉碎！
洪常青：清华同志！革命不但要靠勇敢，
还要有一条正确的路线啊！
唱［二黄原板］
你可曾认真想一想，
在海南，在全国，
这样的卖身契，还有多少张？
要让那天下工农全解放，
怎能够光凭这一家仇恨、
个人勇敢、孤舟独浆、匹马单枪？
闹革命靠的是阶级力量，
跟着党，将万里征途放眼望，
四海风云心内藏。

只有解放全人类，
才能最后解放无产阶级自己，
这真理我们要时刻牢记永不忘，
心明眼亮不迷航！

吴清华：......只有解放全人类，
才能最后解放无产阶级自己.....
［洪常青向连长示意；连长点头，二人下。
吴清华：只有解放全人类，
才能最后解放无产阶级自己！ ......
（异常激动，望着党代表和连长的背影，心情振奋）
唱［二黄慢板］
一番话字字重千斤，
拨开迷雾照亮我的心。

好象是引来万泉河水层层浪，
冲刷掉我胸中点点灰尘。
［快三眼］
萎时间如登上高峰峻岭，
看到了北国烽烟、南海怒涛、
东方火炬、西山枪林！
多少奴隶战斗求解放，
多少清华日夜盼翻身！
［原板］
拿直枪跟着党冲锋陷阵，
为的是解放亿万受苦人。
只想着为自己报仇雪恨，
算什么红色娘子军！......

娘子军连歌天天唱，
今天唱来格外亲，今天唱来格外亲！
征途上全靠党来把路引，
天底下唯有这共产主义真！
［垛板］
从此后，要更发奋，
提高觉悟炼红心。
满怀忠诚献革命，
不做顽铁做真金。
决不忘这一回深切教训，
做一个纯粹的革命者，
永葆这战斗青春！
［吴清华沉浸在阶级觉悟提高以后的愉快情绪中。
［炊事班长上。
炊事班长：清华。
吴清华：老班长！
炊事班长：连长党代表跟你谈过啦？
吴清华：跟我谈过了。
［洪常青、连长上。
炊事班长：（关切地）想通了？
吴清华：对我的教育可大了！
老班长，你放心，我一定好好干革命！
洪常青连长：对！
吴清华：（转身）党代表，连长！
我离一个无产阶级战士差得太远了，
你们批评我吧，处分我吧！
洪常青：清华同志，认识了改了就好嘛。
连长：（拿出枪）清华同志，给！
吴清华：（激动地接过枪）我保证：
一辈子跟着党，为无产阶级战斗到底！
［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由远而近。
［几个战士与赤卫队员闻声走上。
［马蹄声止，小庞跑上。
小 庞：报告！营部命令，有紧急战斗任务。
［连长接过，与洪常青同看。
连 长：（对吴清华）通知部队，准备出发！
吴清华：是！
［吴清华、炊事班长及战士、赤卫队员们急速跑下。
［小庞至桌旁，收拾文件等物，下。
连 长：（念命令） .….....国民党匪军伙同土豪民团正分路进犯我根据地，
我主力部队要星夜插入敌后，袭击敌人。......
娘子军连立即抽调两个排，随主力行动；
留一个排，坚持在红云岭一带，阻击敌人。....…”
洪常青：时间紧迫，马上行动！
你带一、二排随主力插入敌后，
三排随我去红云岭。
连 长：常青同志，我去红云岭！
洪常青：不，还是我去吧。
连 长：常青同志......
洪常青：连长，就这样决定了吧！
连 长：常青同志，你的担子很重啊！
洪常青：放心吧，任务完成以后，
我们会很快赶上主力部队，
和你们胜利会师！
连 长：好！
［郑阿婆、小娥、黄威、赤卫队员和乡亲们内喊：“连长！....…”拥上。
［战士们上。
郑阿婆：连长，听说你们要走了，是真的吗？
连 长：是呀，阿婆，有紧急战斗任务，
部队马上就要出发了。
黄 威：这么说，要打仗了？
洪常青：对。乡亲们！南霸天勾结国民党匪军又想打回来！
众：什么？ ！
黄 威：这个老贼，他还想来变天！
郑阿婆︰我们椰林寨的穷苦百姓刚刚翻了身，
他又要让我们再坐黑牢哇！
党代表！你们要走了，
我这心里头，有好多话，
不知道该怎么说呀！......亲人哪！
阿婆只有一个心愿，
你们把我这孩子也带了去，狠狠地打敌人！
洪常青：好！我们同意小娥参军！
阿婆，你放心吧！

郑阿婆：党代表！......
唱［西皮散板］
含热泪送亲人奔赴前线，
才相聚又分离，千言万语涌心间。
［二六］
要不是你们打开椰林寨，
穷苦人哪年哪月才能出牢监！
万泉河两岸庆解放，
山也笑来水也欢。
红军恩情深如海，
阿婆我满心感激，
饮水思源，送女把军参。

孩子啊！
你长在穷人家，
从小受磨难，懂得奴隶苦，
应知翻身甜。
要为我工农打天下，
天下不红你莫回还！
黄 威：常青同志！
唱〔散板］
赤卫队请战上火线，
枪林弹雨里，军民肩并肩。
敢闯千难踏万险，
用生命保卫我红色政权！
众：誓死保卫红区！
洪常青：乡亲们！我们一定要回来的！
唱〔快板］
乡亲情谊重如山，
鼓舞我们永向前。
滔滔河水流不断，
军民红心紧相连。
胸怀着亲人嘱托英勇赴战——
连 长：集合出发！
［战士们列队；小娥站在吴清华身旁。
洪常青：［散板］
杀敌捷报送万泉！
［战士们、赤卫队员们告别乡亲，分成两路出发，飞驰向前。
［洪常青、连长和乡亲们握别，“亮相”。
——幕  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