刁德一(白)司令:这么熟识是什么人呢? 胡传魁(白)你问的是她?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, 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。 遇皇军追得我晕头转向, 多亏了阿庆嫂她叫我水缸里面把身藏。 她那里提壶续水, 面不改色、无事一样, 骗走了东洋兵我才躲过大难一场。 似这样救命之恩终身不忘, 俺胡某讲义气终当报偿。 阿庆嫂(白)胡司令, 这么点小事,您别尽挂在嘴边上。 那我也是急中生智, 事过之后,您猜怎么着? 我呀,还真有点后怕呀! 参谋长,您吃茶! 哟!香烟忘了,我去拿烟去。 刁德一(白)司令! 我虽然读书在东洋, 沙家浜毕竟是故乡。 这春来茶馆我毫无印象, 也不曾见过这位老板娘。 胡传魁:上海滩,炮声响, 她夫妻来在沙家浜。 无亲无友无依傍, 开一座茶馆度时光。 你留学多年在东洋, 你怎会认识这位老板娘! 刁德一(白)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呢! 胡传魁(白)怎么,你对她还有什么怀疑吗? 刁德一(白)不!司令的恩人么! 胡传魁(白)你这个人哪! 刁德一(白)哈哈哈哈! 阿庆嫂(白)参谋长,烟不好,请抽一支呀! 胡司令,抽一支! 刁德一:这个女人哪不寻常! 阿庆嫂(接唱)刁德一有什么鬼心肠! 胡传魁(接唱)这小刁一点面子也不讲! 阿庆嫂(接唱)这草包倒是一堵挡风的墙! 刁德一(白)抽烟! 胡传魁(白)人家不会你干什么这是! 刁德一(接唱)她态度不卑又不亢。 阿庆嫂:他神情不阴又不阳。 胡传魁:刁德一搞的什么鬼花样? 阿庆嫂:他们到底是姓蒋还是姓汪? 刁德一:我待要旁敲侧击将她访。 阿庆嫂(接唱)我必须察言观色把他防。 刁德一:阿庆嫂! 适才听得司令讲, 阿庆嫂真是不寻常。 我佩服你的沉着镇静有胆量。 竟敢在鬼子面前耍花枪, 若无有抗日救国的好思想, 焉能够舍己救人不慌张! 阿庆嫂(接唱)参谋长休要谬夸奖, 舍己救人不敢当。 开茶馆,盼兴旺, 江湖义气第一桩。 司令常来又常往, 我有心背靠大树好乘凉。 也是司令洪福广, 方能遇难又呈祥。 刁德一(接唱)新四军久在沙家浜, 这棵大树有阴凉, 你与他们常来往, 想必是安排照应更周详! 阿庆嫂(接唱)垒起七星灶, 铜壶煮三江。 摆开八仙桌, 招待十六方。 来的都是客, 全凭嘴一张。 相逢开口笑, 过后不思量。 人—走,茶就凉, 有什么周详不周详! 刁德一(白)阿庆嫂真不愧是个开茶馆的, 说出话来滴水不漏,佩服,佩服! 阿庆嫂(白)胡司令,这是什么意思? 胡传魁(白)他就是这么个人,阴阳怪气的! 阿庆嫂,别多心啊。 阿庆嫂(白)我倒没什么! 胡传魁(白)老刁啊!人家阿庆嫂救过我的命, 咱们大面儿得亮得过去, 你干什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, 叫我这面子往哪儿搁!你要干什么,你? 刁德一(白)不是啊,司令! 这位阿庆嫂眼观六路、耳听八方、胆大心细、遇事不慌。 咱们在沙家浜久驻, 搞曲线救国,这可是用得着的人, 就不知道她跟咱们是不是一条心! 胡传魁(白)阿庆嫂,自己人! 刁德一(白)要是问她新四军和新四军的伤病员,她不会不知道。 就怕她知道了不说。 胡传魁(白)要问,得我去!你要是去,准得碰钉子。 刁德一(白)那是!还是司令有面子么! 胡传魁(白)哈哈哈! 阿庆嫂(白)胡司令,参谋长,吃点瓜子啊!。 这个茶吃到这会儿,刚吃出点味儿来吧? 胡传魁(白)不错!吃出点味儿来了! 阿庆嫂!我跟您打听点事儿。 阿庆嫂(白)凡是我知道的..... 胡传魁(白)我问你这新四军.... 阿庆嫂(白)新四军!有,有! 司令何需细打听, 此地住过许多新四军。 胡传魁(白)住过新四军,有伤病员吗? 阿庆嫂(白)有! 还有一些伤病员, 伤势有重又有轻。 胡传魁(白)他们住在哪儿? 阿庆嫂:我们这个镇子里, 家家住过新四军。 就是我这小小的茶馆里, 也时常有人前来吃茶,灌水,涮手巾。 胡传魁(白)怎么样? 刁德一(白)现在呢? 阿庆嫂(白)现在! 听得一声集合令, 浩浩荡荡他们登路程! 胡传魁(白)伤病员也走了吗? 阿庆嫂(白)伤病员? 伤病员也无踪影, 远走高飞难找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