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相声啊,就得逗笑。 刘宝瑞同志,(哎)听说您的学问可不小。 我呀! 您这个相声演员真是不简单啊。(嗨)可不简单。 我有什么不简单的您别这么说。 您哪, 您这是谦虚,客气。您是博学多才,广览多读,(嚯)上知天文,下知地理,三教九流,无一不知,风俗人情,无一不晓。了不起。 好家伙!谁有那么大学问哪! 您不就这样吗? 嗐!您别听那么说。哎,我反正这么说吧,杂了咕咚的知道些个。(嗯) 那就不错,那就说明“博”呀。 这就是“博”? 哎,博学嘛,(嗯)杂了古董嘛,(是)您这水平不低,(不低)嗯,起码您这水平够一个,“杂了咕咚”。 什么叫够一个“杂了咕咚”啊! 您说的“杂了咕咚”嘛! 嗐!我这是跟您客气,“杂了咕咚”就是说我呀,我这个好像是,不怎么样,(嗯)就是那个意思。就是说这个北京话就是这个“二五眼”。(“二五眼”)哎,好比这没多大学问,“二五眼”。 不能,不能,不不,您不是一般的“二五眼”,可能是高级“二五眼”。 这“二五眼”还分等级哪。 不是,我听您很多的段子,我就有这个感觉。(噢)好像您这水平,也不在二五眼以上啊,也不在二五眼以下,(嗯)好像是正在二五眼。 还是“二五眼”哪。 那您说这“二五眼”干吗? 这是客气。 说您有学问嘛 我也没什么学问,反正就是爱看书。 看书呀,(诶,对对)那就是好事。爱看书就好,(是啊)嗯,丰富知识。最近看什么书了? 瞎看。 噢,您的眼睛已经不行了。 哦,谁的眼睛不行了! 那怎么瞎看吗? 您怎么有一句话就添一句话哪! 瞎看那—— 我不是客气嘛!瞎看,就是什么书都看。 噢,什么书都看。 什么都看。这位真是 最近又看什么书了? 呃,最近看《清宫外史》。 好啊!(嗯)这么说你对清史很有研究。 也没什么研究,(嗯)没研究,反正是看过些个这个书。 都看什么哪? 嗯,看过什么《清史演义》、《清史通俗演义》、《东华录》、《清宫繁华录》、《清宫十三朝演义》、什么这个《御香飘渺录》。反正就是些个。 这么说在这方面我得向您请教。 诶,谈不到请教。 我知道的太少了。 诶,客气。 我告诉您哪二五眼同志。 哎, 您别叫我外号行吗? 不是(您别叫我这外号)什么,那什么,那个——那个杂了咕咚,(好嘛)那个那个——宝瑞同志。 哎! 这方面我得向您请教,我知道的太少了。(是嘛)我也喜欢看这类书,(哦)知道的太少。嗯,在清朝一共坐了了几个皇上,您知道吗? 十个呀。 就十个。 嗯。 不过在这个关外还坐了两帝,天命、天聪,天聪后来改为“崇德”嘛。 啊,那就对了,对对对。 大概齐是这个意思,我反正我也记不太清楚。 不,很清楚嘛,很清楚,(嗯嗯)不错。哎,一共清朝坐了多少年,知道吗? 呃,二百六十八年,对吗? 对! “康熙”最多,坐了六十一年嘛。 对啊! “雍正”、“同治”都是十三年,最少的是“宣统”,三年。大概齐是这个意思,我也记不太清楚。 一点儿不错,您干吗这么客气呀,(诶)没错。 对吗? 嗯十帝的年号都是什么,您知道吗? 我我也记不太清楚。 您甭说这句行不行!您不是很清楚吗?干吗老说这句呀! 这不是客气吗? 过度的客气,就是骄傲的表现。 哎哎,别,别介,您别这么说。坐了十帝呀,这个十帝的帝号就是“顺治”,(对),啊,“顺治”、“康熙”、“雍正”、“乾隆”、“嘉庆”、“道光”、“咸丰”、“同治”、“光绪”、“宣统”,这就是,是不是? 嗯,我记不太清了。 怎么又这句跑你哪儿去了? 这个,每一帝的年号都怎么讲,您知道不知道? 那还有什么讲啊?反正是年号,他用的都是些个好字眼儿,也就是这意思。 什么好字眼儿?您讲讲。 您比方说吧,头一帝“顺治”,(嗯)这两个字不就是好字眼儿吗? 怎么讲? 顺治吗,一顺百顺,顺顺当当,治理天下,顺治嘛。 错了,,错了,不能这么讲,(哦)我有我的看法。 您有您的看法? 我认为呀,他这个顺治这两个字是这样讲。 您讲。 他是刚进关,没底儿空虚,他希望老百姓都是顺民,他好容易统治。这么讲。 啊——对对对对,行行,(呵呵)有点意思。哎,顺治下去,“康熙”怎么讲? 康熙?(哎)康熙,康熙这两个字可不好讲,(不好讲)他是——因为他糠喽,他就稀喽。 跟没讲的一样。(呃)什么叫糠了就稀了? 康……康熙(呃)……熙是不是……熙......恐怕这个字要用儿化就好讲了,(儿化?)糠心儿,就有讲了。 糠心儿,萝卜呀! 哎,您领会这个意思了。 我领会呀?不对,您得说这两个字怎么讲。康熙,糠心儿不行! 康熙呀,康啊,就是康乐的康。(康乐?) 康乐不知道吗?就是八面槽椿树胡同,康乐。 饭馆儿呀。 嗯,过桥面不错。 谁问你这个啦!(嗯)问这俩字:康熙。 康熙,他是这个康宁怡乐。 嗯。 这个康,(康)这么讲,“熙”呢当永久讲,永久统治。 噢。 对不对? 对对! 您看这学问,我这学问比您大点儿。 是,是,我还有二五眼上哪。 嗯,顺治,康熙,哎,康熙下去 “雍正”?(雍正)怎么讲? 雍正,雍......雍,雍正是吧?对了,因为他做皇上那天哪,他坐歪了,不正,大伙儿一拥他,嗯——正了。“雍正”。 这玩意儿倒好讲,噢坐歪了一拥正过来了,(对对)“雍正”? “乾隆”哪? “乾隆”那还不好讲吗?(怎么讲)乾隆吗?(乾隆)皇上他不是有钱吗? 那这“隆”呢? 大概他是聋子。 诶哟,这是有钱的聋子合着。 哎,(这么个讲法)“乾隆”嘛。 “嘉庆”? “嘉庆”这个不好讲,“嘉庆”,这个......“嘉庆”,是不是?“嘉庆”他有这么段故事。 什么故事? 嘉,嘉庆啊他是因为他这个......他他没做皇上以前哪,他那阵是皇子了,他喜欢古铜,(古铜)哎,像什么周代的啊,什么殷代的啊,(嗯)古铜他都收集。(哦)有一天到一个庙里一看,有一个“磬”,这玩意儿怎么打得这么响啊。当——这一定是古铜,好的。”皇上瞧瞧,庙里和尚不在。 不在怎么样? 夹走了。后来他做了皇上了,(嗯)这个皇上是哪个皇上啊?大家说:就是夹磬那皇上。哎,就是夹着那个“磬”的那个皇上。 哎哟,就是偷磬皇上。 哎,就这意思。(就这讲法) 哎呀,您这一说,我的学问长多了。(是吧)这成三五眼了简直。“嘉庆”完了,“道光”哪? 道,道光?道光就是他一到哪儿都光啊。 什么叫到哪儿就光了? 嗯?“道光”么。 “道光”皇上怎么讲啊? 道光,“道光”是这个意思,他不是马上皇帝嘛! 是呀? 他是亲自领兵打仗。 “道光”还能打仗? 啊,他也打不好,他反是……他有办法。 有什么办法? 要攻这城,攻不进去,他告诉士兵:“你们都铆上劲儿,打,打进去以后你们随便抢,随便杀,随便烧,嗯,杀光、抢光、烧光。”所以人家都说,他到哪儿就光,哪儿就光,道光,(道光)到了就光。 诶哟这是三光政策! 哎!对了。 “道光”完了,“咸丰”。 “咸丰”那好讲,(好讲)他呆不住,一闲着他就疯。 皇上闲着没事干,净抽疯啊? 嗯,这叫“咸丰”。 “咸丰”完了,“同治”。 您说哪个同志? “同志”就是那个“同治”。 那个“同志”? 怎么那个“同治”?皇上“同治”。 你这是什么立场!这叫什么立场?他是统治阶级嘛,怎么管他叫同志?革命术语庸俗化! 谁谁呀!甭使性了,谁呀,(什么意思)谁革命术语庸俗化呀? 你不说,你管他叫同志吗? 干吗管他叫同志呀,他这俩个字叫“同治”。 嗯,同,“同治”。 啊,帝号“同治”。 怎么讲? 我哪知道,我这不是问您呢吗? “同治”吗?同,同治——他就是共同治理,明白这意思吗?他没什么本事,文武大臣,咱们一块商量着办嘛! (噢)是嘛,他为了挽救这残局。 哎,对了。(啊) 同治完了,“光绪”。 哎, “光绪”嘛就是他已经光了,他又续上点儿。 什么呀就绪上点儿呀?绪什么哪? 要不您怎么不明白哪,我这人说话,他语言它经济,您理解不了。 不好理解。 光绪嘛,“光绪”当时啊他是他这个——西太后垂帘听政。 啊,是,这我知道。 西太后拿光绪就当幌子,拿他当一盏灯。 当一盏灯? 到时候,他那油烧光了不让他灭,再给他续上点儿,光了续,光了续,所以他叫“光绪”。 这么个“光绪”呀,光了就续,光了就续。 哎。 哎,“光绪”完了,“宣统”哪? 最末一个啦? 最末一个。 完了,做不了皇上了。 怎么做不了皇上了? 您想啊,您想这名儿,“悬捅”,(悬捅)本来就悬着呢,拿棍儿一桶,下来了。 噢,捅下来的。 哎,“悬统”么。 “悬捅”,本来悬着,捅下来的? 嘿嘿,不对! 怎么不对? 您这讲错了,那正字也不叫“悬捅”,它是“宣统”。 “宣统”? 哎,过了民国,就改“总统”了嘛。 对了。所以他做不了皇上了。(怎么呢?)已经宣布总统了嘛,是不,宣布总统了嘛。对了,是这个意思,差不多。 合着我给他上讲了。噢,往外宣布“总统”了,(哎!)他做不了。 哎,做不了啦。 哎,后来这个“总统”,怎么也没做长啊? 那当然了。他“总捅”嘛!上去一个捅一个,上去一个捅一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