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ti:] [ar:] [al:] [00:07.01]富家少爷阿米尔与仆人的儿子哈桑情同手足, [00:12.37]哈桑坎坷的身世使得他不得不时常承受来自他人的羞辱和奚落。 [00:19.88]阿米尔对他抱有深厚的同情。 [00:22.31] [00:23.04]请您继续收听长篇是小说《追风筝的人》。 [00:27.42]作者:卡勒德·胡塞尼 [00:29.58]演播:徐涛 [00:31.26] [00:33.65]在莎娜芭生下哈桑那一刻,没有产科医生,也没有麻醉师, [00:40.83]更没有那些稀奇古怪的仪器设备。 [00:44.93]只有莎娜芭躺在一张脏兮兮的褥子上, [00:49.23]身下什么也没垫着,阿里和接生婆在旁边帮手。 [00:55.92]莎娜芭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帮助, [00:59.58]因为,即使在降临人世的时候,哈桑也是不改本色——他无法伤害任何人。 [01:08.62]几声呻吟,数下推动,哈桑就出来了。脸带微笑地出来了。 [01:16.90] [01:18.49]先是爱搬弄是非的接生婆告诉邻居的仆人,那人又到处宣扬, [01:25.43]说莎娜芭看了一眼阿里怀中的婴儿,瞥见那兔唇,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。 [01:32.74] [01:33.37]“看吧,现在你有了这个白痴儿子,他可以替你笑了!” [01:44.86]莎娜芭不愿抱着哈桑,仅仅五天之后,她离开了。 [01:52.34] [01:54.77]爸爸雇佣了那个喂过我的奶妈给哈桑哺乳, [01:59.63]阿里跟我们说她是个蓝眼睛的哈扎拉女人, [02:04.45]来自巴米扬,那座城市有巨大的佛陀塑像。 [02:10.60]“她唱歌的嗓子可甜了!”他常常这么说。 [02:17.22] [02:19.15]她唱什么歌呢?哈桑跟我总是问,虽然我们已经知道—— [02:26.05]阿里已经告诉过我们无数次了,我们只是想听阿里唱。 [02:31.38] [02:32.51]他清了清喉咙,放声唱起来: [02:37.76]我站在高高的山上 [02:40.12]呼唤阿里的名字,神灵的狮子 [02:45.21]啊~阿里,神灵的狮子,凡人的国王 [02:52.80]给我悲伤的心灵带来喜悦 [02:57.73] [03:00.65]然后他会提醒我们, [03:03.22]喝过同样的乳汁长大的人就是兄弟,这种亲情连时间也无法拆散。 [03:10.54] [03:12.34]哈桑跟我喝过同样的乳汁。 [03:15.71]我们在同一个院子里的同一片草坪上迈出了第一步。 [03:21.10]还有,在同一个屋顶下,我们说出第一个字。 [03:26.53] [03:27.59]我说的是“爸爸”。 [03:30.45]他说的是“阿米尔”。我的名字。 [03:35.61] [03:38.39]如今回头看来,我认为1975年冬天发生的事情—— [03:45.20]以及随后所有的事情——早已在这两个字里埋下了根源。 [03:53.23] [03:56.29]传说我父亲曾经在俾路支赤手空拳,和一只黑熊搏斗。 [04:03.65]如果这是个关于别人的故事,肯定有人会斥之为笑话奇谈。 [04:10.89]阿富汗人总喜欢将事物夸大,很不幸,这几乎成了这个民族的特性。 [04:19.04]如果有人吹嘘说他儿子是医生, [04:22.60]那很可能是那孩子曾经在高中的生物学测验中考了个及格的分数。 [04:29.93]但凡涉及爸爸的故事,从来没人怀疑它们的真实性。 [04:35.08]倘使有人质疑,那么,爸爸背上那三道弯弯曲曲的伤痕就是证据。 [04:42.42]记不清有多少次,我想像着爸爸那次搏击的场面,甚至有时连做梦也梦到了。 [04:52.30]而在梦中,我分不清哪个是爸爸,哪个是熊。 [04:57.42] [04:59.06]有一次拉辛汗管爸爸叫“飓风先生”,这随后变成远近闻名的绰号。 [05:07.47]这个绰号可是名副其实。 [05:10.26]爸爸是典型的普什图人,身材高大,孔武有力, [05:15.51]留着浓密的小胡子,卷曲的棕色头发甚是好看,跟他本人一样不羁; [05:23.90]他双手强壮,似乎能将柳树连根拔起; [05:28.45]并且,就像拉辛汗经常说的那样,黑色的眼珠一瞪,会“让魔鬼跪地求饶”。 [05:37.83]爸爸身高近2米,每当他出席宴会, [05:43.01]总是像太阳吸引向日葵那样,把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。 [05:48.97] [05:50.59]爸爸即使在睡觉的时候,也是引人注目。 [05:54.83]我常在耳朵里面塞上棉花球,用毯子盖住头, [05:59.57]但爸爸的鼾声宛如轰轰作响的汽车引擎,依然穿墙越壁而来, [06:08.45]而我们的房间中间还隔着客厅呢。 [06:12.62]妈妈如何能跟他睡在同一个房间?我不得而知。 [06:19.33]要是能见到我的妈妈,我还有一长串问题要她解答。 [06:26.48] [06:29.00]在1960年代晚期,我五六岁的样子,爸爸决定建造一座恤孤院。 [06:37.32]故事是拉辛汗告诉我的。 [06:40.24]他说爸爸亲自设计施工图,尽管他根本没有半点建筑经验。 [06:47.00]人们对此表示怀疑,劝他别犯傻,雇个建筑师得了。 [06:52.32]当然,爸爸拒绝了,人们大摇其头,对爸爸的顽固表示不解。 [06:59.60]然而爸爸成功了,人们又开始摇头了, [07:04.38]不过这次是带着敬畏,对他成功的法门称赞不已。 [07:10.97]恤孤院楼高两层,位于喀布尔河南岸,在雅德梅湾大道旁边, [07:19.11]所耗资费均由父亲自己支付。 [07:23.57]拉辛汗说爸爸独力承担了整个工程, [07:27.15]工程师、电工、管道工、建筑工,这些人的工钱都是爸爸支付的。 [07:34.27]城里的官员也抽了油水,他们的“胡子得上点油”。 [07:39.86] [07:42.00]恤孤院工程耗时三年,盖好的那年我八岁。 [07:47.82]我记得恤孤院落成前一天, [07:51.46]爸爸带我去喀布尔以北几英里远的喀尔卡湖。 [07:56.56]他让我叫上哈桑,但我撒谎,说哈桑有事情要做。 [08:01.96]我要爸爸全属于我一人。 [08:05.55]再说,有一次哈桑和我在喀尔卡湖畔打水漂, [08:09.69]他的石头跳了八下,我用尽力气,也只能跳五下。 [08:16.04]爸爸在旁边看着我们, [08:18.21]他伸手拍拍哈桑的后背,甚至还用手臂搂住他的肩膀。 [08:23.57] [08:25.62]我和爸爸在湖边的野餐桌旁边坐下来, [08:30.40]只有爸爸跟我,吃着水煮蛋和肉丸夹饼—— [08:36.42]就是馕饼夹着肉丸和腌黄瓜。 [08:40.41]湖水澄蓝,波平如镜,阳光照在湖上熠熠生辉。 [08:48.96]每逢周五,总有很多家庭到湖边,在阳光下度过假期。 [08:56.01]但那天不是周末,那儿只有我们——爸爸和我, [09:02.93]还有几个留着胡子和长发的游客,我听说他们叫“嬉皮士”。 [09:11.54]他们坐在码头上,手里拿着钓鱼竿,脚板在水里晃荡。 [09:16.83]我问爸爸,为什么那些人留着长头发, [09:21.93]但爸爸没有回答,只哼了一声。 [09:26.50]他正准备翌日的演讲,翻阅着一叠手稿,不时用铅笔做些记号。 [09:33.19]我吃一口鸡蛋,告诉爸爸,学校里面有个男孩说, [09:37.98]要是吃下鸡蛋壳,就得将它尿出来。 [09:41.26]我问爸爸这是不是真的,爸爸又哼了一声。 [09:45.91] [09:47.76]我咬一口夹饼。 [09:49.49]有个黄头发的游客放声大笑,用手拍拍另一人的后背。 [09:55.60]远处,在湖那边,一辆卡车蹒跚着转过山路的拐角处, [10:04.96]它的观后镜反射出闪闪的阳光。 [10:08.14] [10:10.76]“我想我得了癌症。”我说。 [10:17.71]和风吹拂着那些手稿,爸爸抬头, [10:22.38]告诉我可以自行去拿些苏打水, [10:26.72]我所能做的,便只有去搜寻那轿车的行李箱。 [10:31.77] [10:34.78]第二天,在恤孤院外面,椅子没有来客多。 [10:41.47]很多人只好站着观看落成庆典。 [10:45.77]那天刮风,新建筑的大门外面搭了个大礼台, [10:51.35]爸爸坐在上面,我坐在爸爸后面。 [10:55.11]爸爸身穿绿色套装,头戴羔羊皮帽。 [11:00.25]演讲当中,风把他的帽子吹落,人们开怀大笑。 [11:05.28]他示意我替他把帽子捡回来,我很高兴, [11:10.95]因为当时人人可以看到他是我的父亲,我的爸爸。 [11:17.53]爸爸转过身,对着麦克风说, [11:21.31]他希望这座房子比他的皮帽来得牢靠,人们又大笑起来。 [11:28.28]爸爸演讲结束的时候,大家站起来,欢呼致意,掌声经久不息。 [11:35.62]接下来,来宾与他握手。 [11:39.05]有些人摸摸我的头发,也跟我握手。 [11:42.79]我为爸爸自豪,为我们骄傲。 [11:47.08] [11:49.69]虽说爸爸事业兴旺,人们总是说三道四。 [11:54.98]他们说爸爸没有经商的天分,应该像爷爷那样专研法律。 [12:00.71]所以爸爸证明他们统统错了: [12:05.23]他不仅经营着自己的生意,还成了喀布尔屈指可数的巨贾。 [12:11.33]爸爸和拉辛汗创办了一家日进斗金的地毯出口公司,两家药房,还有一家餐厅。 [12:19.21] [12:20.28]当时人们嘲弄爸爸,说他不可能有桩好婚事—— [12:25.08]毕竟他没有皇族血统,爸爸娶了我妈妈,索菲亚·阿卡拉米。 [12:33.85]妈妈受过良好教育,无论人品还是外貌,都被公认是喀布尔数得上的淑女。 [12:41.06]她在大学教授古典法尔西语文学,祖上是皇亲贵胄。 [12:47.90]这让爸爸十分高兴,总在那些对他有所怀疑的人面前称呼妈妈为“我的公主”。 [12:55.48] [12:57.78]父亲随心所欲地打造他身边的世界,除了我这个明显的例外。 [13:05.22]当然,问题在于,爸爸眼里的世界只有黑和白。 [13:11.07]至于什么是黑,什么是白,全然由他说了算。 [13:17.05]他就是这么一个人,你若爱他,就必定会怕他,甚或对他有些恨意。 [13:24.93] [13:27.30]我上五年级的时候,上伊斯兰课的毛拉叫法修拉, [13:33.54]个子矮小粗壮,脸上满是青春痘的疤痕,声音嘶哑。 [13:39.88]他教导我们,让我们知道施天课的益处,还有朝觐的责任。 [13:47.72]他还教给我们每天五次礼拜的复杂仪式,要我们背诵《可兰经》。 [13:54.88]他从不替我们翻译经文,总是强调—— [13:58.50]有时还会用上一根柳树条—— [14:01.67]他说我们必须准确地念出那些阿拉伯字眼,以便真主能听得更清楚。 [14:10.38]一天,他说在伊斯兰教义里面,喝酒是极大的罪过, [14:18.47]那些嗜酒的家伙将会在接受超度那一天(审判日)得到惩罚。 [14:24.89]当年喀布尔饮酒的人比比皆是,没有人会公然加以谴责。 [14:32.08]不过那些爱小酌几杯的阿富汗人也只敢阳奉阴违,从不在公开场合喝酒。 [14:41.01]人们把烈酒称为“药”,到特定的“药店”购买,用棕色纸袋包着。 [14:48.31]他们将袋子扎好,以免被看到; [14:51.72]然而有时在路上仍不免被人偷眼斜睨, [14:56.10]因为知道这些商店在兜售什么玩意的人可不少。 [15:01.49] [15:03.48]我们在楼上,爸爸的书房——那个吸烟室里面, [15:09.28]我告诉他法修拉毛拉在课堂上讲的话。 [15:14.87]爸爸走到那个他造在屋角的吧台,自斟了一杯威士忌。 [15:21.78]他边听边点头,不时从他的酒杯小啜一口。 [15:28.38]接着他坐在皮沙发上,把酒杯放下,把我抱在他的膝盖上。 [15:36.12]我觉得自己好像坐在一对树干上。 [15:40.25]爸爸用鼻子深深吸一口气,又呼出来, [15:45.38]气息嘶嘶作响,穿过他的胡子,似乎永无止境。 [15:51.92]我不知道自己是该拥抱他呢,还是该害怕得从他膝盖上跳下来。 [15:58.87] [16:00.80]“我知道,你被学校教的功课和在生活中学到的东西搞糊涂了。” [16:11.46]“可是,如果他说的是真的,那你岂不是罪人了吗,爸爸?” [16:17.34]“嗯。你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怎么看待罪行吗?” [16:26.41]“想。” [16:27.57]“那我会告诉你,不过首先,你得知道一件事情,阿米尔, [16:34.77]那些白痴大胡子不会教给你任何有价值的东西。” [16:39.94]“你是说,你是说法修拉毛拉吗?” [16:48.40]爸爸拿起酒杯,冰块叮咚作响。 [16:54.17]“我是说他们全部,那些自以为是的猴子,应该在他们的胡子上撒尿。” [17:02.94]我咯咯地笑起来。 [17:05.32]想到爸爸在猴子的胡子上撒尿,不管那猴子是否自以为是,那场面太搞笑了。 [17:13.94] [17:15.78]“除了用拇指数念珠,背诵那本根本就看不懂的经书,他们什么也不会。” [17:26.38]“要是阿富汗落在他们手里,所有人都得求真主保佑了。” [17:35.35]“可是法修拉毛拉人很好。” [17:40.15]“够了,不说这个了。你问我对罪行的看法,我会告诉你。你在听吗?” [17:53.53]“是的。”我说着,试着抿紧嘴唇, [17:59.86]但笑声从鼻孔冒出来,发出一阵鼻息的声响,惹得我又咯咯地笑了起来。 [18:09.09] [18:10.64]爸爸双眼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,仅仅这样,我就止住了笑声。 [18:20.04]“我的意思是,像男人跟男人说话那样跟你谈谈。你觉得你做得到吗?” [18:28.31] [18:30.36]“是的,亲爱的爸爸。”我低声说着, [18:36.07]不止一次,爸爸只用几个字就能刺痛我,这真是叫人惊奇。 [18:42.99]我们有过一段短暂的美好时光——爸爸平时很少跟我说话, [18:49.22]更别提把我抱在膝盖上——而我这个笨蛋,竟然白白将其浪费了。 [18:55.63] [18:56.14]“很好,”爸爸说着,但眼睛仍透露出怀疑的神色, [19:04.41]“现在,不管那个毛拉怎么说,罪行只有一种,只有一种。 [19:15.04]那就是偷窃,其他罪行都是偷窃的变种。你明白吗?” [19:24.12]“不,亲爱的爸爸。”我多希望自己能懂,我不想让爸爸失望。 [19:30.78] [19:31.84]爸爸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,那又刺痛我了,因为爸爸不是没耐心的人。 [19:42.19]他总是直到夜幕降临才回家,留我独自吃饭,每一次我都记得清清楚楚。 [19:50.70]我问阿里“爸爸在哪儿,什么时候回来”, [19:54.68]虽然我知道他在建筑工地,看看这儿,检查那儿。 [19:59.52]难道那不需要耐心吗? [20:02.73]我一度恨上他建造的那所恤孤院里面的孩子, [20:07.10]有时甚至希望他们统统随着父母一起死掉。 [20:11.83] [20:13.56]“当你杀害一个人,你偷走一条性命, [20:20.47]“你偷走他妻子身为人妇的权利,夺走他子女的父亲。 [20:28.13]当你说谎,你偷走别人知道真相的权利。 [20:34.08]当你诈骗,你偷走公平的权利。你懂吗?” [20:40.88] [20:42.54]我懂。爸爸六岁那年,有个窃贼在深夜溜进爷爷的房子. [20:52.06]我的爷爷,一个万众景仰的法官,发现了这个窃贼, [20:57.30]但是那个贼割开他的喉咙,立刻要了爷爷的命——夺走了爸爸的父亲。 [21:06.24]翌日午前,当地居民抓住了那个凶手, [21:11.00]人们发现他是来自昆都士地区的流浪汉。 [21:15.08]在午后祈祷仪式开始之前两个小时,凶手被吊死在橡树上。 [21:22.82]告诉我这件往事的,不是爸爸,而是拉辛汗。 [21:28.64]我总是从他人口里得知爸爸的事情。 [21:32.74] [21:34.05]“阿米尔,没有比盗窃更十恶不赦的事情了。 [21:39.59]要是有人拿走不属于他的东西, [21:43.37]一条性命也好,一块馕饼也好,我都会唾弃他。 [21:50.88]要是我在街上碰到他,真主也救不了。你明白吗?” [21:56.43] [21:57.82]我发现爸爸痛击窃贼这个主意让我既兴奋又害怕。 [22:03.18]“我明白,爸爸。” [22:06.00]“如果说有什么真主的话,我希望他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做, [22:14.00]而不是来关注我喝烈酒。好了,下去吧。 [22:21.22]说了这么多关于罪行的看法,我又渴了。” [22:25.81] [22:28.57]我看着爸爸在吧台斟满酒杯,心里想着, [22:32.66]要再过多久我们才能再次这样交谈呢? [22:37.41]因为真相摆在那儿,我总觉得爸爸多少有点恨我。 [22:42.51]为什么不呢? [22:44.77]毕竟,是我杀了他深爱着的妻子,他美丽的公主,不是吗? [22:53.54]我所能做的,至少应该是试图变得更像他一点。 [22:59.63]但我没有变得像他,一点都没有。 [23:05.62] [23:09.21]父亲一心想将阿米尔培养成像他一样的强悍男子汉, [23:14.19]但钟爱诗歌与小说的儿子却令他很失望。 [23:19.72]相比之下,哈桑倒是更能得到父亲的赞赏。 [23:24.07]这使阿米尔心生嫉妒, [23:26.67]进而影响到了他与哈桑之间的友谊, [23:30.66]欢迎您明天同一时间继续收听长篇小说《追风筝的人》。 [23:36.19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