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ti:] [ar:] [al:] [00:07.03]阿米尔和索拉雅打算要个孩子, [00:10.91]可却因索拉雅患有不孕症而始终未能如愿, [00:16.00]夫妇二人痛苦而失落。 [00:19.26]几年之后,阿米尔突然接到了拉辛汗的电话。 [00:23.69] [00:24.98]请继续收听长篇小说《追风筝的人》 [00:29.61]作者:卡勒德·胡赛尼 [00:31.70]演播:徐涛 [00:33.69] [00:34.43]此书已由世纪出版集团出版 [00:36.92] [00:39.29]我回到家里,索拉雅在跟她妈妈打电话。 [00:45.87]“不会太久的,亲爱的妈妈。 [00:48.61]一个星期吧,也许两个…… [00:52.12]是的,你跟爸爸可以回来来陪我住……” [00:56.46]两年前,将军摔断了右边髋骨。 [01:01.39]那时他的偏头痛又刚刚发作过, [01:06.02]他从房间里出来,眼睛模糊昏花, [01:09.75]被地毯松脱的边缘绊倒。 [01:13.89]听到他的惨叫,雅米拉阿姨从厨房跑出来。 [01:19.81]“听起来就像是一根扫把断成两半。” [01:24.45]她总是喜欢那么说, [01:27.04]虽然大夫说她不太可能听到那样的声音。 [01:31.75]将军摔断髋骨之后出现了诸多并发症状, [01:37.02]有肺炎、败血症, [01:39.81]在疗养院度过不少时日, [01:43.69]雅米拉阿姨结束长期以来对自身健康状况的自怜自艾, [01:50.13]而开始对将军的病况喋喋不休。 [01:54.36]她遇到人就说,大夫告诉他们,他的肾功能衰退了。 [02:00.54]“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阿富汗人的肾吧?” [02:05.92]她骄傲地说。 [02:08.36]至于将军住院的那些日子, [02:11.19]我印象最深刻的是, [02:13.05]雅米拉阿姨如何在将军身边轻轻哼唱, [02:17.84]直到他入眠, [02:20.43]在喀布尔的时候, [02:22.37]那些歌谣也曾从爸爸那个嘶嘶作响的破旧变频收音机里传出来。 [02:29.99] [02:31.63]将军的病痛还有时间,缓和了他和索拉雅之间的僵局。 [02:38.71]他们会一起散步,周六出去下馆子, [02:43.04]而且,将军偶尔还会去听她讲课。 [02:48.02]他身穿那发亮的灰色旧西装, [02:51.16]膝盖上横摆着拐杖, [02:54.01]微笑着坐在教室最后一排。 [02:57.90]他有时候甚至还做笔记。 [03:01.02] [03:02.82]那天夜里,索拉雅和我躺在床上, [03:08.34]她的后背贴着我的胸膛, [03:11.69]我的脸埋在她秀发里面。 [03:15.53]我记得过去,我们总是额头抵额头躺着, [03:20.83]缠绵拥吻,低声呻吟, [03:24.22]直到我们的眼睛不知不觉间闭上, [03:28.15]细说着她那纤细弯曲的脚趾、 [03:33.35]第一次微笑、第一次交谈、第一次散步。 [03:41.17]如今我们偶尔也会这样, [03:44.36]不过低语的是关于学校、关于我的新书, [03:49.76]也为某人在宴会穿了不得体的衣服咯咯发笑。 [03:55.94]我们的性生活依然很好, [03:59.25]有时甚至可以说是很棒。 [04:02.84]但有的夜晚,做完爱之后, [04:05.88]我的全部感觉只是如释重负: [04:10.52]终于做完了,终于可以放任思绪飘散了, [04:16.94]至少可以有那么一时半会儿, [04:20.47]忘记我们适才所做的竟然是徒劳无功。 [04:26.29]虽然索拉雅从没又提起过, [04:29.73]但我知道有时索拉雅也有这样的感觉。 [04:35.47]在那些夜晚,我们会各自蜷缩在床边, [04:40.36]让我们的恩人来解救我们。 [04:44.98]索拉雅的恩人是睡眠, [04:48.69]我的永远是一本书。 [04:52.07] [04:54.17]拉辛汗打电话来那晚, [04:56.75]我躺在黑暗中, [04:59.29]眼望月光刺穿黑暗、在墙壁上投射出来的银光。 [05:05.62]也许快到黎明的某一刻,我昏昏睡去。 [05:11.83]梦见哈桑在雪地奔跑, [05:15.13]绿色长袍的后摆拖在他身后, [05:18.46]黑色的橡胶靴子踩得积雪吱吱响。 [05:23.66]他举臂挥舞: [05:26.28]为你,千千万万遍! [05:30.71] [05:32.85]一周之后, [05:34.34]我上了巴基斯坦国际航空公司的飞机, [05:38.67]坐在靠窗的位置, [05:40.97]看着两个地勤人员把挡住机轮的东西搬开。 [05:45.66]飞机滑行,离开航站楼, [05:49.11]很快,我们腾空而起,刺穿云层。 [05:53.80]我将头靠在窗子上,徒劳地等着入眠。 [05:59.85] [06:02.41]我乘坐的航班在白沙瓦着陆三个小时之后, [06:06.70]我坐在一辆弥漫着烟味的破旧的士的后座上。 [06:11.58]汗津津的司机个子矮小, [06:14.68]一根接一根抽着烟, [06:16.63]自我介绍说他叫戈蓝。 [06:19.97]他开起车来毫无顾忌,横冲直撞, [06:23.92]每次与其他车辆擦身而过, [06:27.20]一路上滔滔不绝的话语片刻不停地从他口中涌出来: [06:34.52]“……你的祖国发生的一切太恐怖了,真的。 [06:38.98]阿富汗人和巴基斯坦人就像兄弟, [06:42.16]我告诉你,穆斯林必须帮助穆斯林,所以……” [06:47.24] [06:47.74]我不搭腔,带着礼貌点头称是。 [06:52.12]1981年,爸爸和我在这里住过几个月, [06:56.31]脑海里依然认得白沙瓦。 [06:59.54]现在我们在雅姆鲁德路往西开着, [07:03.92]路过兵站,还有那些高墙耸立的豪宅。 [07:09.10]这喧嚣的城市匆匆后退, [07:12.49]让我想起记忆中的喀布尔, [07:15.28]比这里更繁忙、更拥挤, [07:18.36]特别是鸡市,哈桑和我过去经常去那儿, [07:22.85]买酸辣酱腌过的土豆和樱桃水。 [07:27.13]街路上挤满了自行车、摩肩接踵的行人, [07:32.47]还有冒出袅袅蓝烟的黄包车, [07:36.16]所有这些,都在迷宫般的狭窄巷道穿来插去。 [07:41.88]拥挤的小摊排成一排排, [07:45.62]留着胡子的小贩在地面摆开一张张薄薄的褥子, [07:50.96]兜售兽皮灯罩、地毯、绣花披肩和铜器。 [07:56.98]这座城市喧闹非凡, [08:00.64]小贩的叫卖声、 [08:02.19]震耳欲聋的印度音乐声、 [08:04.41]黄包车高喊让路的叫声音、 [08:08.47]以及马车的叮叮当当声, [08:11.47]全都混在一起,在我耳边回荡。 [08:15.85]还有各种各样的味道, [08:18.39]香的臭的,炸蔬菜的香辣味、 [08:22.29]爸爸最喜爱的炖肉味、柴油机的烟味, [08:26.63]还有腐烂物、垃圾、粪便的臭味, [08:30.22]纷纷飘进车窗,扑鼻而来。 [08:33.85] [08:35.24]驶过白沙瓦大学的红砖房子之后, [08:39.56]我们进入了一个区域, [08:41.86]那个饶舌的司机称之为“阿富汗城”。 [08:46.39]我看到了糖铺、售卖地毯的小贩、烤肉摊, [08:51.65]还有双手脏兮兮的小孩在兜售香烟, [08:55.98]窗户上贴着阿富汗地图的小餐馆, [09:00.27]侧身其中的是众多救助机构。 [09:04.70]“这个地区有你很多同胞,真的。 [09:08.55]他们做生意,不过多数很穷。” [09:12.54]他“啧”了一声,叹了口气, [09:15.34]“反正,我们快到了。” [09:17.87] [09:19.52]我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拉辛汗的情景, [09:23.67]那是在1981年。 [09:26.77]我和爸爸逃离喀布尔那晚,他前来道别。 [09:32.39]我记得爸爸和他在门廊拥抱,轻声哭泣。 [09:38.50]爸爸和我到了美国之后, [09:40.94]他和拉辛汗保持联系。 [09:43.64]他们每年会交谈上那么四五次, [09:47.77]有时爸爸会把听筒给我。 [09:51.61]最后一次和拉辛汗说话是在爸爸去世后不久。 [09:57.63]死讯传到喀布尔,他打电话来。 [10:02.27]我们只说了几分钟,电话线就断了。 [10:06.66] [10:08.50]司机停在一座房子前, [10:12.68]这房子位于两条蜿蜒街道的繁忙交叉路口。 [10:18.35]我付了车钱,提起仅有的一个箱子, [10:22.29]走进那雕刻精美的大门。 [10:26.13]这座建筑有木板阳台和敞开的窗户, [10:30.66]窗外多数晾着衣服。 [10:33.39]我踩上吱嘎作响的楼梯, [10:35.93]登上二楼,右转,走到那昏暗走廊最后一扇门。 [10:42.80]我看看手里那张写着地址的信纸,敲敲门。 [10:47.42] [10:48.46]然后,一具皮包骨的躯体伪装成拉辛汗,把门打开。 [10:55.78] [10:57.62]圣荷塞州立大学有位创作老师经常谈起陈词滥调: [11:04.49]“应该像逃瘟疫那样避开它们。” [11:08.77]然后他会为自己的幽默笑起来。 [11:12.64]全班也跟着他大笑, [11:15.95]可是我总觉得这种对陈词滥调的指责毫无价值。 [11:21.62]因为它们通常准确无误。 [11:25.20]但是因为人们把这些说法当成陈词滥调, [11:29.93]它们的贴切反而无人提及。 [11:33.62]例如,“房间里的大象”这句话, [11:37.21]用来形容我和拉辛汗重逢那一刻再也贴切不过了。 [11:43.29] [11:44.81]我们坐在墙边一张薄薄的褥子上, [11:48.50]对面是窗口,可以看到下面喧闹的街道。 [11:54.27]阳光照进来, [11:56.51]在门口的阿富汗地毯上投射出三角形的光影。 [12:02.38]两张折叠椅倚在墙上, [12:06.02]对面的屋角摆放着一个小小的铜壶。 [12:10.54]我从它里面倒出两杯茶。 [12:13.63] [12:15.07]“你怎么找到我?” [12:17.71]“在美国要找一个人并不难。 [12:21.69]我买了张美国地图, [12:24.19]打电话查询北加利福尼亚城市的资料。” [12:28.99]“看到你已经长大成人,感觉真是又奇怪又美好。” [12:37.49]我微笑,在自己的茶杯中放了三块方糖。 [12:43.12]我记得拉辛汗不喜欢加糖。 [12:47.45]“爸爸来不及告诉你我十五年前就结婚了。” [12:51.69]真相是,当时爸爸脑里的肿瘤让他变得健忘,忽略了。 [13:00.15]“你结婚了?和谁?” [13:04.34]“她的名字叫索拉雅·塔赫里。” [13:07.29]我想起索拉雅在家里,替我担忧。 [13:11.36]我很高兴她并非孤身一人。 [13:15.15]“塔赫里……她是谁的女儿?” [13:20.91]我告诉了他。 [13:22.65]拉辛汗眼睛一亮: [13:24.74]“哦,没错,我想起来了。 [13:28.41]塔赫里将军是不是娶了亲爱的沙利夫的姐姐? [13:34.09]她的名字叫……” [13:36.25]“亲爱的雅米拉。” [13:37.30]“对!对!” [13:38.85]“我在喀布尔认识亲爱的沙利夫, [13:42.49]很久以前了,那时他还没搬去美国。” [13:49.36]“他在移民局工作好多年了,处理了很多阿富汗案子。” [13:55.03]“哎,你和亲爱的索拉雅有孩子吗?” [14:00.41]“没有。” [14:03.93]他喝着茶,不再说什么。 [14:08.00]在我遇到的人中,拉辛汗总是最能识破人心那个。 [14:13.29]我向他说了很多爸爸的事情, [14:16.81]他的工作,跳蚤市场, [14:19.70]还有到了最后, [14:21.95]他如何在幸福中溘然长辞。 [14:26.73]我告诉我上学的事情,我出的书 [14:31.65]如今我已经出版了四部小说。 [14:35.09]他听了之后微微一笑,说他对此从未怀疑。 [14:41.00]我跟他说,我在他送我那本皮面笔记本上写小故事, [14:46.54]但他不记得那笔记本。 [14:49.83]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向塔利班。 [14:55.86]“不是我听到的那么糟糕吧?” [15:00.27]“不,更糟,糟得多。” [15:03.91]“他们不会把你当人看。” [15:07.79]他指着右眼上方的伤疤, [15:10.97]弯弯曲曲地穿过他浓密的眉毛。 [15:15.00]“1998年,我坐在伽兹体育馆里面看足球赛。 [15:21.19]我记得是喀布尔队和马扎里沙里夫队, [15:26.03]还记得球员被禁止穿短衣短裤。 [15:31.11]我猜想那是因为裸露不合规矩。” [15:38.17]“反正,喀布尔队每进一球, [15:42.00]坐在我身边的年轻人就高声欢呼。 [15:46.98]突然间,一个留着胡子的家伙向我走来, [15:51.91]他在通道巡逻,样子看起来最多十八岁。 [15:58.45]他用俄制步枪的枪托撞我的额头。 [16:02.43]他说‘再喊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,你这头老驴子!’。” [16:10.04]拉辛汗说着用骨节嶙峋的手指抹抹伤疤。 [16:16.92]“我老得可以当他爷爷了, [16:20.65]坐在那里,血流满面, [16:25.50]向那个狗杂碎道歉。” [16:28.69] [16:30.78]我给拉辛汗添茶。 [16:33.76]他说了更多。 [16:36.88]有些我已经知道,有些则没听说过。 [16:42.87]他告诉我,就像他和爸爸安排好那样, [16:47.54]自1981年起,他住进了爸爸的屋子这个我知道。 [16:53.53]爸爸和我离开喀布尔之后不久, [16:56.01]就把房子“卖”给拉辛汗。 [16:59.25]爸爸当时的看法是, [17:01.39]阿富汗遇到的麻烦是暂时的, [17:04.79]我们被打断的生活 [17:06.43]那些在瓦兹尔·阿克巴·汗区的房子大摆宴席 [17:11.37]和去帕格曼野炊的时光毫无疑问会重演。 [17:16.70]所以直到那天,他把房子交给拉辛汗托管。 [17:22.42] [17:24.06]拉辛汗告诉我,在1992到1996年之间, [17:29.63]北方联盟占领了喀布尔, [17:32.56]不同的派系管辖喀布尔不同的地区。 [17:36.82]“如果你从沙里诺区走到卡德帕湾区去买地毯, [17:43.74]就算你能通过所有的关卡, [17:47.32]也得冒着被狙击手枪杀或者被火箭炸飞的危险, [17:54.01]事情就是这样。 [17:56.61]实际上,你从一个城区到另外的城区去,都需要通行证。 [18:05.82]所以人们留在家里,祈祷下一枚火箭别击中他们的房子。” [18:14.92]拉辛汗告诉我,人们如何穿墙凿壁, [18:20.05]在家里挖出洞来,以便能避开危险的街道, [18:25.47]可以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墙洞,在临近活动。 [18:30.20]在其他地区,人们还挖起地道。 [18:33.49] [18:34.88]“你干吗不离开呢?” [18:37.57]“喀布尔是我的家园。现在还是。” [18:44.49]“还记得那条从你家通向独立中学旁边那座兵营的路吗?” [18:52.98]“记得。” [18:54.77]那是条通往学校的近路。 [18:57.80]我记得那天,哈桑和我走过去, [19:00.74]那个士兵侮辱哈桑的妈妈。 [19:03.97]后来哈桑还在电影院里面哭了,我伸手抱住了哈桑。 [19:10.90]“当塔利班打得联军节节败退、撤离喀布尔时, [19:16.93]我真的在那条路上跳起舞来。” [19:21.83]“还有,相信我,雀跃起舞的不止我一个。 [19:28.79]人们在夏曼大道、在德马赞路庆祝, [19:34.02]在街道上朝塔利班欢呼,爬上他们的坦克, [19:39.05]跟他们一起摆姿势拍照片。 [19:42.98]人们厌倦了连年征战, [19:46.92]厌倦了火箭、炮火、爆炸, [19:51.30]厌倦了古勒卜丁和他的党羽朝一切会动的东西开枪。 [19:59.02]联军对喀布尔的破坏比苏联佬还厉害。 [20:05.60]他们毁掉你爸爸的恤孤院,你知道吗?” [20:10.88]“为什么?他们干吗要毁掉一个恤孤院呢?” [20:15.65]我记得恤孤院落成那天,我坐在爸爸后面, [20:20.01]风吹落他那顶羔羊皮帽, [20:23.37]大家都笑了起来, [20:25.33]当他讲完话,人们纷纷起立鼓掌。 [20:29.51]而如今它也变成一堆瓦砾了。 [20:34.69]那些爸爸所花的钱, [20:36.93]那些画蓝图时挥汗如雨的夜晚, [20:40.86]那些在工地悉心监工、确保每一块砖头、 [20:45.31]每一根梁子、每一块石头都没摆错的心血…… [20:51.43]“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罢了,” [20:55.51]“你不忍知道的,亲爱的阿米尔, [20:59.64]那在恤孤院的废墟上搜救的情景, [21:04.58]到处是小孩的身体碎片……” [21:08.81]“所以当塔利班刚来的时候……” [21:12.98]“他们是英雄。” [21:15.62]“至少带来了和平。” [21:18.00]“是的,希望是奇怪的东西。 [21:22.06]至少带来了和平。 [21:24.05]代价是什么呢?” [21:28.22]拉辛汗剧烈地咳嗽起来, [21:30.62]瘦弱的身体咳得前后摇晃。 [21:34.18]他掏出手帕,往里面吐痰,立刻将它染红。 [21:40.31]我想这当头, [21:42.05]说一头汗流浃背的大象跟我们同在这小小的房间里面, [21:49.17]那再也贴切不过。 [21:54.27] [22:01.57]在白沙瓦,阿米尔和拉辛汗在时隔多年之后终于再次会面, [22:08.04]二人百感交集。 [22:10.23]拉辛汗开始讲述哈桑的故事。 [22:13.51] [22:13.98]欢迎您明天同一时间继续收听长篇小说《追风筝的人》 [22:19.86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