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ti:] [ar:] [al:] [00:09.49]阿米尔到恤孤院寻找哈桑的儿子索拉博, [00:14.00]却被告知孩子在一个月前已被一个塔利班官员带走, [00:19.06]目前生死未卜, [00:21.00]阿米尔悲愤难鸣。 [00:23.17] [00:24.41]请您继续收听长篇小说《追风筝的人》 [00:28.52]作者:卡勒德·胡赛尼 [00:31.13]演播:徐涛 [00:33.22] [00:34.21]此书已由世纪出版集团出版 [00:36.88] [00:38.71]我站在爸爸房子的大门外面, [00:42.70]我把手放在锈蚀的铁栅上, [00:47.10]回忆起儿童年代, [00:49.55]为了一些现在看来微不足道的、 [00:52.17]但当时觉得至关重要的事情, [00:55.12]我曾成千上万次跑过这扇大门。 [01:00.28] [01:01.16]我望进去。 [01:03.70]车道从大门伸进院子, [01:08.23]当年夏天, [01:09.06]我和哈桑就在这里轮流学骑自行车,先后摔倒, [01:15.38]它看起来没有我记忆中那么宽。 [01:19.17]柏油路裂开闪电状的缝隙, [01:22.78]从中长出更多的野草。 [01:26.03]多数白杨树已经被伐倒, [01:29.57]过去哈桑和我常常爬上那些树, [01:33.05]用镜子将光线照进邻居家里, [01:37.52]那些仍就伫立着的树如今叶子稀疏。 [01:42.77]病玉米墙仍在那儿, [01:45.68]然而我没有看到玉米, [01:47.88]无论病的还是健康的。 [01:51.15]油漆已经开始剥落, [01:54.67]多数处已然整块掉下。 [01:58.36]草坪变成了棕色, [02:00.35]跟弥漫在这座城市上空的尘雾一样, [02:04.20]点缀着几处裸露的泥土, [02:07.21]上面根本没有东西生长。 [02:10.01] [02:11.58]车道上停了一辆吉普,看上去全然错了: [02:18.02]爸爸的黑色野马属于那儿。 [02:21.08]很多年前, [02:22.24]野马的八个气缸每天早晨轰轰作响,将我唤醒。 [02:28.16]我看见吉普下面漏着油, [02:30.34]滴在车道上,活像一块大大的墨渍。 [02:35.14]吉普车后面,一辆空空的独轮车侧倾倒地。 [02:41.42]车道左边, [02:43.66]我看不到爸爸和阿里所种的蔷薇花丛, [02:48.03]只有溅上柏油的泥土和杂草。 [02:52.52]法里德在我背后揿了两次喇叭。 [02:57.16]“我们该走了,老爷。 [02:59.42]我们会惹人疑心的。” [03:02.47]“再给我一分钟就好。” [03:04.61] [03:06.17]房子本身远不是我自童年起便熟悉的宽敞白色房子。 [03:13.76]它看上去变小了, [03:16.70]屋顶塌陷,泥灰龟裂。 [03:20.19]客厅、门廊,还有楼顶客房的浴室, [03:25.53]这些地方的窗户统统破裂, [03:28.72]被人漫不经心地补上透明的塑料片, [03:32.18]或者用木板钉满窗框。 [03:36.62]曾经光鲜的白漆如今黯淡成阴森的灰色, [03:42.54]有些已经蜕落,露出下面层层砖块, [03:47.61]前面的台阶已经倾颓。 [03:51.38]和喀布尔其他地方相比如此相似, [03:55.73]我爸爸的房子一派繁华不再的景象。 [04:00.94] [04:02.39]我看到自己那间旧卧房的窗户, [04:06.68]在二楼,房间的主楼梯以南第三个窗户。 [04:12.71]我踮起脚,除了阴影, [04:16.41]看不见窗户后面有任何东西。 [04:20.40]二十五年前, [04:22.59]我曾站在同一扇窗户后面, [04:25.47]大雨敲打窗片, [04:28.04]我呼出的气在玻璃上结成雾。 [04:31.42]我目睹哈桑和阿里将他们的行囊放进爸爸轿车的后备厢。 [04:37.19] [04:38.87]“阿米尔老爷。”法里德又在喊了。 [04:43.80]“我来了。” [04:45.64]发疯似的,我想进去。 [04:49.03]想踏上前门的台阶, [04:51.39]过去阿里经常在那儿, [04:54.04]要我和哈桑脱掉雪靴。 [04:57.41]我想走进门廊,闻闻橙皮的香味, [05:02.08]阿里总是将它们扔到炉里,跟锯屑一起燃烧。 [05:07.58]我想坐在厨房的桌子边, [05:10.71]喝茶,吃一片馕饼, [05:13.76]听哈桑唱古老的哈扎拉歌谣。 [05:17.12] [05:18.56]又是一声喇叭。 [05:20.85]我走回停在路边的陆地巡洋舰。 [05:24.78]法里德在车里吸烟。 [05:27.49] [05:28.31]我跟他说“我得再去看一件东西。”。 [05:34.86]“你能快点吗?” [05:36.20]“给我十分钟。” [05:38.04]“那么,去吧。” [05:42.65]“都忘了吧,让它容易一些。” [05:48.69]“让什么容易一些?” [05:52.05]“活下去。” [05:54.79]“你还要看多少东西? [05:57.45]让我替你省下麻烦吧。 [06:00.47]你记得的东西,没有一件存下来。 [06:03.54]最好都忘了。” [06:06.40]“我不想再遗忘了,等我十分钟。” [06:11.35] [06:13.55]当我们爬上爸爸房子北边那座山的时候, [06:18.12]我们,我和哈桑,几乎一点汗都没出。 [06:24.97]我们在山顶奔走嬉闹,彼此追逐, [06:29.26]或者坐在倾斜的山脊上, [06:32.41]在那儿可以将远处的机场尽收眼底。 [06:36.92]我们看着飞机起降,又嬉闹起来。 [06:40.78] [06:42.98]如今,当我爬上崎岖的山顶, [06:48.16]气息粗重,仿佛要喷出火来, [06:52.30]脸上汗水直流。 [06:55.20]我站着喘了好一会,身子一阵刺痛。 [07:00.07]然后我去看那废弃的墓园, [07:04.12]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,它仍在那儿, [07:09.04]那株苍老的石榴树也在。 [07:12.27] [07:13.40]我再次倚着墓园的灰色石门, [07:17.12]哈桑就在里面埋葬了他母亲。 [07:21.47]过去那扇折叶松脱的铁门已经不见了, [07:27.00]浓密的杂草已经占领这片土地, [07:32.16]几乎将墓碑全部掩埋。 [07:35.97]两只乌鸦栖息在墓园低矮的围墙上。 [07:40.32] [07:41.94]哈桑在信中提到, [07:44.67]石榴树已经多年没有结果实了。 [07:49.44]看着那枯萎凋零的树木, [07:52.50]我怀疑它是否能够再次开花结果。 [07:58.19]我站在它下面, [08:00.60]想起我们无数次爬上去, [08:03.36]坐在枝桠上,双腿摇晃, [08:07.03]斑驳的阳光穿过树叶, [08:09.42]在我们脸上投射出交错的光和影。 [08:14.33]我嘴里泛起强烈的石榴味道。 [08:18.58] [08:20.51]我屈膝蹲下,双手抚摸着树干。 [08:25.78]我见到我所要找的,刻痕模糊, [08:29.42]几乎全然消退,但它仍在: [08:34.49]“阿米尔和哈桑,喀布尔的苏丹。” [08:40.92]我用手指顺着每个字母的笔画, [08:44.54]从那些细微的裂缝刮下一点点树皮。 [08:50.51] [08:53.51]我盘膝坐在树下, [08:56.73]朝南眺望这座我童年的城市。 [09:01.40]曾几何时,家家户户的围墙都有树梢探出来, [09:09.23]天空广袤而澄蓝, [09:12.65]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晾衣线挂满衣物。 [09:17.91]如果你仔细听, [09:20.73]兴许你甚至能听到来自瓦兹尔·阿克巴·汗区的叫卖声, [09:27.29]兜售水果的小贩高声: [09:29.77]樱桃!杏子!葡萄! [09:37.30]日落时分, [09:38.81]你还可以听到钟声, [09:41.76]来自沙里诺区的清真寺, [09:44.82]召唤人们前去祷告。 [09:49.05]我听见喇叭声,看到法里德朝我招手。 [09:55.38]是该走的时候了。 [09:58.50] [10:00.45]我们又朝南驶去,回到普什图广场。 [10:07.10]我们和好几辆红色的皮卡擦身而过, [10:11.00]车斗上挤满荷枪实弹、留着大胡子的年轻人。 [10:15.77]每次遇到他们,法里德都会低声咒骂。 [10:20.12] [10:21.42]我付钱住进了普什图广场附近一间小旅馆。 [10:26.51]三个小女孩穿着统一的黑色服装,戴着白色头巾, [10:31.63]紧贴着柜台后面那个瘦小的四眼佬。 [10:35.58]他索价75美元,那地方相当破落, [10:40.22]这个价格简直匪夷所思,但我并不在乎。 [10:46.41]为了给夏威夷海边的房子付款漫天要价是一回事, [10:51.19]为了养活孩子这么做又是一回事。 [10:55.11] [10:57.00]房间里没有热水,破旧的厕所无法冲水。 [11:01.42]只有一张铁床,一张破褥子, [11:05.03]一条旧毛毯,角落摆着只木椅。 [11:10.06]正对广场的窗户破了,还没修补。 [11:13.82]我放下行李箱, [11:16.09]发现床后的墙壁上有块干了的血迹。 [11:20.22] [11:21.86]我给法里德钱,让他出去买吃的。 [11:25.67]他带回四串热得滋滋响的烤肉, [11:29.77]刚出炉的馕饼,还有一碗白米饭。 [11:34.25]我们坐在床上,埋头大吃。 [11:38.14]毕竟,喀布尔还有一样没有改变的事情: [11:42.24]烤肉依然如我记忆中那般丰腴美味。 [11:47.64] [11:49.54]那天晚上,我睡床,法里德睡地板, [11:55.90]我额外付了钱, [11:58.24]让老板取来一条毛毯,给法里德裹上。 [12:02.86]除了月色从破窗倾泻进来,再无其他的光线。 [12:10.68]法里德说老板告诉过他, [12:14.11]喀布尔停电两天了, [12:16.40]而他的发电机需要修理。 [12:19.98]我们谈了一会。 [12:21.65]法里德告诉我他在马扎里沙里夫长大的故事, [12:26.26]在贾拉拉巴特的故事。 [12:28.64]他告诉我说,在他和他爸爸加入圣战者组织, [12:33.57]在潘杰希尔峡谷抗击俄国佬之后不久, [12:37.60]他们粮草告罄,只好吃蝗虫充饥。 [12:42.29]他跟我说起那天直升机的炮火打死了他父亲, [12:46.98]说起那天地雷索走他两个女儿的命。 [12:53.09]他问我美国的情况。 [12:55.29]我告诉他,在美国, [12:57.07]你可以走进杂货店, [12:58.88]随意选购十五或者二十种不同的麦片。 [13:03.74]羊羔肉永远是新鲜的,牛奶永远是冰冻的, [13:08.95]有大量的水果,自来水很干净。 [13:12.14]每个家庭都有电视,每个电视都有遥控器, [13:16.67]如果你想要的话,可以安装卫星接收器, [13:20.60]能看到超过五百个电视台。 [13:24.09]“五百个?” [13:27.06]“五百个。” [13:28.24] [13:29.78]我们沉默了一会。 [13:32.29]我刚以为他睡着,法里德笑起来。 [13:38.89]“老爷,你听过纳斯鲁丁毛拉的故事吗? [13:45.56]他女儿回家,抱怨丈夫打了他, [13:49.04]你知道纳斯鲁丁怎么做吗?” [13:53.15]我能感到他在黑暗中脸带微笑, [13:57.88]而我的脸上也泛起笑容。 [14:02.14]关于那个装腔作势的毛拉有很多笑话, [14:06.16]世界各地的每个阿富汗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。 [14:11.65]“他怎么说?” [14:14.03]“他也揍了她,然后让她回家告诉她丈夫, [14:18.45]说毛拉可不是蠢货: [14:21.36]如果哪个混蛋胆敢揍他的女儿, [14:24.06]毛拉会揍他的妻子以示报复。” [14:30.51]我大笑。 [14:32.65]部分是因为这个笑话, [14:35.79]部分是由于阿富汗人的幽默从不改变。 [14:41.32]战争发动了,因特网发明了, [14:46.30]机器人在火星的表面上行走, [14:49.96]而在阿富汗,我们仍说着纳斯鲁丁毛拉的笑话。 [14:57.59]“你听说过这个故事吗? [15:01.47]有一次毛拉骑着他的驴子, [15:04.08]肩膀上扛着一个重重的袋子。” [15:07.59]“没有。” [15:09.61]“有个路人问,你为什么不把袋子放在驴背上呢? [15:16.52]这毛拉说:‘那太残忍了,我已经压得这可怜的东西不堪重负了。’” [15:24.97]我们轮流说着纳斯鲁丁毛拉的笑话, [15:29.39]全都讲完之后, [15:31.19]我们再次陷入了沉默。 [15:36.80]“阿米尔老爷?” [15:40.55]法里德惊醒了睡意朦胧的我。 [15:44.88]“怎么?” [15:47.28]“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呢? [15:49.81]我是说,你为什么真的到这里来呢?” [15:54.53]“我告诉过你。” [15:57.29]“为了那个男孩?” [16:00.83]“为了那个男孩。” [16:06.00]“真叫人难以相信。” [16:08.10]“有时候,我也无法相信自己竟然来到这里。” [16:14.14]“不……我想问的是,为什么是那个男孩? [16:19.69]你从美国漂洋过海,就为了……一个什叶派信徒?” [16:28.64]这句话让我再也笑不出来,睡意全消。 [16:39.00]“我累了。我们睡觉吧。” [16:42.15] [16:44.29]法里德的鼾声很快在空荡荡的房间响起。 [16:49.36]我睡不着,双手交叉放在胸前, [16:55.91]透过那扇破窗,望着星光闪闪的夜空, [17:00.71]想起人们对阿富汗的评论,也许那是对的。 [17:09.04]也许它是一个没有希望的地方。 [17:14.45] [17:19.19]我们走进伽兹体育馆入口通道的时候, [17:22.96]喧哗的人群正在纷纷入座。 [17:26.61]台梯状的水泥看台上挤满了几千人。 [17:31.32]儿童们在过道嬉闹,上下追逐。 [17:35.95]空气中散发着辣酱鹰嘴豆的味道, [17:40.25]还有动物粪便和汗水的臭味。 [17:44.28]法里德和我走过那些兜售香烟、松子和饼干的小贩。 [17:50.77] [17:52.05]有个骨瘦如柴的男孩身穿斜纹呢夹克, [17:55.80]抓住我的胳膊,在我耳边低语。 [17:58.62]问我要不要买些“性感的图片”。 [18:02.84]“非常诱人,老爷。” [18:05.50]他说着机警的眼睛四下扫视 [18:09.83]让我想起一个女孩,早几年的时候, [18:13.36]在旧金山田德龙区街头,她竭力劝我买毒品。 [18:18.85]那男孩拉开夹克的一边, [18:22.22]让我匆匆看一眼他的性感图片: [18:25.64]印度电影的明信片, [18:28.02]上面是媚眼如丝的女演员, [18:31.00]穿着全套衣服,躺在男人怀里。 [18:34.74]“多么性感。” [18:36.66]“不了,谢谢。” [18:38.64]我说着把他推开,继续走。 [18:41.80]“他要是被抓住, [18:43.62]他们会用鞭子打得他父亲从坟里醒过来。”法里德低声说着。 [18:51.47] [18:52.76]当然,票上没有座位号码, [18:57.09]没有人礼貌地指引我们到哪一区、哪一排就座。 [19:02.05]从来就是这样,即使在旧时君主制的那些岁月。 [19:08.55]我们找到一个视线很好的位置坐下,就在中场左边, [19:14.28]不过法里德那边有点挤,推推搡搡的。 [19:18.07] [19:19.61]我记得在1970年代,爸爸常带我到这里看足球赛, [19:24.84]那时球场上的草多么绿啊。 [19:28.38]现在则是一团糟。 [19:31.96]到处都是洞和弹坑, [19:34.51]特别引人注意的是, [19:36.56]南边球门门柱后面,地上有两个很深的洞, [19:42.22]球场根本没有草,只有泥土。 [19:46.18]等到两支队伍各自入场 [19:48.63]天气虽然很热,所有人都穿着长裤 [19:53.42]他们开始比赛,球员踢起阵阵尘雾, [19:58.06]很难看到球在哪里。 [20:01.62]年轻的塔利班挥舞着鞭子, [20:04.80]在过道来回巡视,鞭打那些喊得太大声的观众。 [20:10.40] [20:11.89]中场的哨声吹响之后,他们将球员清走。 [20:17.00]一对红色的皮卡开进来, [20:20.03]跟我来这城市之后到处都见到的都一样, [20:24.26]它们从大门驶进体育馆。 [20:28.36]一个妇女穿着蓝色的蒙头长袍, [20:31.92]坐在一辆皮卡的后斗上。 [20:35.12]另外一辆上面有个蒙住眼睛的男子。 [20:39.84]皮卡慢慢绕着场边的跑道开动, [20:45.00]似乎想让观众看得清楚一些。 [20:48.91]它收到了想要的效果: [20:51.66]人们伸长脖子,指指点点,踮着脚站起。 [20:58.20]在我身旁,法里德低声祷告,喉结上下蠕动。 [21:04.08] [21:05.89]红色卡车并排驶进球场,卷起两道尘雾, [21:12.59]阳光在它们的轮毂上反射出来。 [21:16.68]在球场末端,它们和第三辆车相遇。 [21:21.06]这一辆的车斗载着的东西, [21:23.80]让我突然明白了球门后面那两个洞究竟起何作用。 [21:32.37]他们将第三辆卡车上的东西卸了下来。 [21:36.43]意料之中,人群窃窃私语。 [21:42.02]法里德悲哀地说“你想看下去吗?”。 [21:47.96]“不。” [21:50.43]我有生以来, [21:52.51]从未有过如此强烈地想离开一个地方的渴望, [21:59.10]“但我们必须留下来。” [22:03.46] [22:11.55]刚刚目睹了塔利班的暴行,阿米尔胆战心惊, [22:16.56]但为了营救索拉博,他勇敢的决定与带走索拉博的塔利班头目会面。 [22:22.76] [22:23.60]欢迎您明天同一时间继续收听长篇小说《追风筝的人》 [22:29.43]